黑管

吕嘉我们脑子里的声音,别人听不到的

发布时间:2023/9/14 16:43:37   
吕嘉,一个在年轻时已经名动欧洲古典乐坛的人。《德意志南方报》评论:他指挥的音乐如此完美,对勃拉姆斯的音乐理解得如此透彻和具有说服力。乐队在这位年轻大师的带领下,散发着如诗一般的细腻和意境。这使他也成为了世界上最好的指挥家之一。《名人面对面》专访

吕嘉这个耳朵,不学音乐不行吕嘉:指挥家是最容易的一门职业,什么人都可以指一指,但是人家看不出来好坏。唱歌唱得不好,突然唱破了,听得懂,音不准也听得懂,但指挥好坏不知道,只有乐队队员知道。音乐会当中你要集中精神,把排练中最好的东西呈现出来,通过把控声音结构速度、舞台的律动,同时要在意当下的细节,演员会犯错误、忘词。田川:比如说谁真的走神了,您怎么跟他沟通,让他回来?吕嘉:我会告诉他,或者实在不行我唱,他一听就回来了。吕嘉出生于一个音乐世家,父亲和母亲都是军队的文艺工作者。相较于许多音乐家来说,吕嘉的音乐求学历程开始的并不算早。10岁时开始跟着母亲学钢琴,跟着父亲学指挥、试唱练耳,只用了三年,吕嘉便练就了神奇的绝对高音。吕嘉:我父亲是指挥,我母亲是歌唱家,从小我父亲说,听听你的耳朵怎么样,好不好。他在钢琴上弹一个音,让我唱出来那个音高,我没受任何的训练,同时弹三个音,靠耳朵分辨,最后三个音全听出来。因为我是跟外公外婆长大的,到了北京才开始学音乐。我父亲说,这个耳朵不学音乐不行,一定要比我强,所以我就开始学。学音乐挺苦的,没有童年,小朋友一起玩踢球,你得先做作业,做完作业,每天要练习三到四个小时。年吕嘉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附中,三年后成为中央音乐学院指挥系当年唯一一个被录取的学生。师从郑小瑛教授学习作曲、钢琴和指挥,年在中央音乐学院跳了一级后,吕嘉直升指挥系研究生班,这里的学习条件和环境,都是中国一流的,但吕嘉却觉得,自己有必要到国外去见识一番。田川:您25岁的时候,拿着欧元一个人做了七天七夜的火车,只身去了德国?吕嘉:我是年1月份的时候,一箱子谱子一箱子衣服,块钱就走喽,你不知道前途是如何。因为我那时候是去考试的,收到去考试的邀请,不是入学通知书。你心不动,外边动来动去没关系年9月,吕嘉获得了意大利安东尼奥佩德罗蒂国际指挥大赛奖的冠军,这距离他来到德国不过半年的时间,这一次比赛是吕嘉指挥生涯的重要转折点,他开始接到了演出邀约。第二年,才华受到肯定的吕嘉,在意大利佛罗伦萨歌剧院院长的引荐下,来到意大利特里埃斯特市国家歌剧院出任音乐总监。吕嘉在歌剧之乡的指挥生涯,这才真正开始。田川:我还很好奇,您当时开始做意大利歌剧院的总监是26岁,那么年轻就已经做总监了,所以您去指挥的时候,大家会不会特别给您找茬,或者是不听你的,想说一个中国面孔,还这么年轻。吕嘉:有,但是那个时候还好了,因为大家都很好奇。一方面很好奇你是个中国面孔,而且26岁,意大利从来没有过一个东方人到那里,26岁当总监的。当然了,能力各方面他们都认可,但是意大利歌剧或者是很多作品都是靠日积月累的沉淀才能做好,这方面他们也会慢慢看你,所以你要非常聪明,学的要好。我觉得26岁能当意大利歌剧院的总监,外边听起来很了不起,其实对我来讲这都是过眼烟云。你自己心里知道是什么,你心不动,外边动来动去没关系。吕嘉:但是我觉得对我来讲,最珍贵的是26岁,你是跟世界上最顶级的艺术家在合作,你就是一块海绵,你看到的东西和你听到的东西,到那儿就吸,把最好的东西吸到你这里,这个是不一样的,我觉得艺术环境给你造成这一辈子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作为职业指挥家,吕嘉已经获得华人在古典音乐指挥领域能取得的所有成就,和所有的艺术大师一样,吕嘉也有异于常人的地方,在台上台下,工作和不工作的时候他判若两人,生活中温和的他在工作中是个急切的人。吕嘉:上世纪30年代40年代,指挥权威是非常厉害的,按照现在的话来讲是可以起诉的。比如说图罗托斯卡尼他在指挥的时候,对某第二黑管不满意,抓出怀表一把就扔过去了,现在这是不允许的,现在就会起诉你。但是那个时候,过了一个礼拜,团里边重新买了一块表,又送还给他了。田川:地位是非常的崇高。吕嘉:但是也好在那个时候,乐队执行的百分之百是指挥的意志,这个作品的好坏、演奏的好坏、成绩的好坏,全看指挥好不好、会不会。真正的大师是那时候出来的。交响乐的信息量是无限的欧洲古典音乐对中国来说是舶来品。有记载,第一支进入中国的管弦乐团是随八国联军一起进的北京,当时一位与俄军谈判的中国官员,在《榆关纪事》一文中写下他的见闻:俄师岭中看俄乐,乐队40人排列整齐,音节转调皆凭乐师为指挥。在其后的近百年里,除了在租界,偶有交响乐的表演之外,欧洲古典音乐对中国音乐的影响有限。直到新中国成立之后,为数众多的古典乐团开始出现,这才让更多的中国人开始了解和欣赏这门远道而来的艺术。吕嘉:我觉得艺术、声音、音乐,是好是坏大家说不清楚,其实能说清楚就不可量化,但是有些地方是可以量化的,好的声音就可以量化的。你说一个人的声音好听不好听,好听的话,就是他泛音多传得远,泛音少就传不远。在被冠以高雅和严肃很多年之后,怎么听懂交响乐和怎么欣赏绘画一起,成为了很多对艺术有所追求的年轻人心中的疑问。欧洲古典音乐从巴洛克时期到古典主义、浪漫主义、近代主义,伟大的音乐家灿若繁星,伟大的曲目更是卷帙浩繁,很多人却苦于无从下手。吕嘉:交响乐跟流行音乐的区别,我不说谁好谁不好,我觉得都挺好。我也挺喜欢一些流行音乐,但是流行乐给你的信息量太少太少了。田川:而且是很直白的,单线的。吕嘉:但是交响乐如果听进去之后,它的信息量是无限的,一个乐队有几十种乐器,几十个人都是好的声音在一起,通过伟大的作品,再加上伟大的好的指挥家,出来的组合和信息量是无穷无尽的,这就是古典音乐它的妙处和魅力。这个职业的能力只占你的指挥能力的1/10或者1/8。田川:那剩下的那些是什么?吕嘉:你对声音的敏锐或你对声音的想象,这个也很重要,你想的声音就能抓得到,你就能排出来,因为不同的乐器组合是不同的声音,你怎么把它做到,弄出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声音。伟大的画家,你说梵高,他画个着火的星空,半夜怎么会有火的呢,他就这么看到了,这是他脑子里的颜色,我们是脑子里的声音,这种声音是别人听不到。田川:那这个声音是怎么样赋予在您的身上呢?吕嘉:这可能也算天分的一种,这是老师教不出来的。田川:没有灵感,很饥渴地想要去接近它的时候,会通过做一些什么事情或者怎么样去丰富自己,然后再反观到音乐?吕嘉:这要看作品的展现,作品本身浩瀚无边,你就能抓住很多东西,作品本身如果就特别简单,那你也没办法。社会学家瓦西列夫曾说,艺术是人们喜欢某个事物的时刻,而喜欢并不需要太多确切的理由。吕嘉则说感受艺术更要搞清楚,懂和喜欢是两回事儿,当文字停止的时候,音乐才刚刚开始。田川:是哪一刻哪一点,你觉得说我喜欢了。吕嘉:还真是很晚了,真正发现音乐的美,是到了欧洲之后,就是爱上了。我在欧洲住了30多年,只有音乐艺术和他们的宗教,能解决他们心理上的困惑,或者一些解答,或者一种躲避。我在罗马就碰到一个挺感动的事情,有一天演完出,一个老先生把我拦下来,他说大师能跟你说两句吗。他说七年前全家车祸都死了,四年前,他唯一的妹妹也死了,世界上没有亲人了,他想过要算了,但是有一次无意当中,在教堂里面听我的一次义演,他去听了,他觉得我想活下去,后来他每场聚会都来听,他说反正我觉得听完以后,我改变了我的生活,我想好好活下去,我想有个女朋友,当时我觉得特别好。编导:李异编辑:刘梦琪(部分图片来自网络)凤凰卫视中文台首播时间:周日20:30—20:55重播时间:周一04:00—04::30—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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