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润

从春天走到雪地的人越来越少

从秋天走到雪地的人越来越老

为了见证和强调一些什么

我反而要卸掉可以举证但过于冗繁的冬夏

在雪面前

我们制造的梦境太多

先是以萤光当烛

其次又以汤沃雪

我们很多人在同一条木凳上发过呆

更是在相似的矮树下思定过

一场雪把囚在烟火里的双脚引向洁净和高处

一场雪试图将我们化身超人或雪人

但没有什么执拗过来自低处的意志和生活

像昨日刚刚绊倒过我们的石级

冰凉且略带警戒

雪殇

一根根银针落在田野上，落在枯枝上

但有一根，更像是一枚具象的别针

卡在一个人的心膜上。它偶尔替身为消音器

偶尔变身为巨大的黑管，没有搅扰

但分明又搬弄了什么。一根根银针群体脱落

像是一次来自远方的出征，尘封的记忆

远比封城的日月，更惹多人垂爱

这是一场雪，总也治愈不了的患失

流水不前，远方的苇草蹲地哀哭

我走过萧萧落木，为这自由之身

偶得的幸运，挂满绳索

妙意或美塑

羽毛从高处飞落，没有疼痛

是不是自觉又自愿的物事，生来就自带圆角

在蓝色的长袍内，在小心思的针织里

一场腊月的雪，在一个人的体表与体内

合力递交出，异口同声的热爱

一片雪穿空而来，落在雕花的木叶上

落在斜视木树的肩膀上，落在不远处

玩漂移的年轻的机车上。金属击落下的静

有轻微的擦伤，但飘雪的天幕

会充当巨大的纱布。我喜欢这样的包裹

我认定除了包扎，能提及的都将是妙意或

美塑

本文来源：榆林日报

编辑：王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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